【小段】寒夜
温暖的冬天系列
“怎么了？”
沈巍抱着怀里的人，在黑暗中感觉到对方把鼻尖靠到自己怀里，想开灯。
“别开灯，我就想这样。”
沈巍点点头，拥着人肩膀，轻轻摩挲。
“感觉受了好多的委屈。”沈巍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怀里人的腰和肩背，一点一点令他放松下来。
“投标不中也是常事，只是常常有这种不公平的情况发生，这回被我碰到了。”井然埋在沈巍怀里，轻轻叹了口气。“也就是不舒服一会儿就过去了，不会怎么样。”
沈巍想了想，调整了姿势，让井然靠得更舒服些。“你想想自己今年的目标，达成了多少？”
“目标的话，是达成了吧。不过一坑更比一坑深呢。”井然思忖着，笑起来，“我常常跟我妈开玩笑，有的时候就想不该在国外创业。”
“应该是一山还比一山高。”沈巍把井然的下巴抬起来。在黑暗里注视着他亮亮的瞳孔。“年末把你累坏了，好好休养一阵子吧。”
“小巍。”井然回复了精神，却更是往对方的怀里贴，安安静静。“你怎么这么好。”
沈巍笑笑，帮人把被子盖上些。
“我最近休息不好。”
沈巍点点头。
“我失眠，睡着还做梦。”
“这样可不行。”沈教授扳正了人肩膀。“好好休息，调整回来。”
“说心里话，我吃了很多苦，但这些苦比起真正吃过苦的人，似乎又不算什么了。”井然依旧是趴在人怀里，半闭着眼睛。“可能是因为我的顺利，幸运，让我真正遇到正常的不公，就会觉得遇到了挫折。其实我……”
沈巍安静听着，井然突然把手环在他脖颈上。
“我再说最后一点，最后一句。”
沈巍点点头。
“我一定能做好的。”井然轻轻地说。“我一定做好。”
沈巍嗯了一声，转而看着他。
“可我现在需要的并不是你这样的保证。”
“嗯？”井然怔住，沈巍轻轻地吻他额头一下。
“我相信你能做好的。事实是，你已经很久没休息好了。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也心不在焉，我能理解你事业上的压力，但是对我来说还是觉得有些心疼。”
“……对不起。”井然很快地眨了眨眼睛，低下了头。这是他惭愧时就会有的表现。他态度谦虚，反省错误迅速。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状态对于爱侣的影响，却不知该如何补偿对方。沈巍的声音没有起伏，他甚至后知后觉地开始担忧害怕。
不晓得他有没有生自己的气。想想这对他来说，的确不公平。原本自己也是善于调节情绪，不会把生活压力带到他面前的人。
实在是，太不应该了。
井然一边想着，一边去不安地触着对方，那人却没什么反应，井然慌了，方才适应融入的黑暗环境让他看不清爱人的脸，只能摸索着去唤他。
“小巍……？”
沈巍握住他的手，使劲一转，突然将人按在身下。
井然呆住，感觉在一片黑暗里，对方凑过来，吻自己的耳朵。
他说话，语气还是平平静静的。
“你从现在开始，可以休息了吧。”
井然下意识地点了头。
沈巍握住他的手腕，身体低低地伏在他身上。这种姿势像按住猎物的动物，轻轻一张口，就能咬住他的喉管。
井然并不害怕，只是感觉出一种说不出的紧张。
沈巍的声音平平静静地响在他耳畔。
“想不想和我做爱。”
沈巍拥着怀里的井然，感觉他一直尽乎依赖似的搂住自己，不安地蹭动着，便低下头去吻他。
井然张开唇，沈巍却只是吻了他的额头。井然搂住人不放，顺从地张开膝盖。
沈教授在井然看不见的情况下一挑眉，声音终于难得地带上了一丝丝的，对伴侣的善意调侃。
“倒也不必这样讨好我。”
井然一下红了脸。
他本身就容易害羞，每每做的时候虽然不会一直推拒，但还是习惯由沈巍主导，自己再配合。原本自己就真的心虚，这下连手臂和腿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才合适。他很小声地咽了一口口水，看着对方坐起来，在黑暗里拆开讲究的金属皮带扣的响声。
那是井然给他选的那一款。他最近一直在用。井然每次白天看着简直不敢想。那条皮带配合白色的衬衫和西装，勾勒出沈巍腰身，这一身禁欲系服饰的主人再站在那里，认认真真讲课的模样。
和他现在这样实在是区别太多。
想到这，井然的脸一下子更红了。好在沈巍也看不到。
井然又轻轻地吞咽了一下。沈巍已经将准备做的差不多，又抚过来，却是按下他紧绷的肩。
“放松点。”
井然放松不下来。不是因为精神压力大，此刻纯粹只是因为心动的紧张。
沈巍只好将他抱坐起来，将人先搂进自己怀里。虽然他从没说过。可沈巍知道他很喜欢他这样抱他，两个贴得很紧很紧，这样能给他带来极大的安全感。
“我没有在怪你了。”沈巍将人搂进怀里，轻轻拍着。“你认错很迅速，反省也很到位。我不会再不开心，也不会再过度地指责你。”
井然把脸偏到一旁去。
“我是想让你……”
沈教授有些无奈地笑起来。几乎用气声在井然的耳边说着。
“放松一下。”
一片黑暗。
他真的是在帮他放松。井然咬住牙，迷迷糊糊地想着。然而刚开始还是小心翼翼，慢慢地贴近他，温柔到极点。温柔到他几乎都按耐不住，迫不及待地想去亲近他，换来一点什么令人说不出口的主动索求的东西。可一旦做到中间，对方就熟练地调整了方式。再后来，就撞地越深，顶地越狠，井然死死地纠缠住他解开了纽扣的衬衫，质地良好的棉质布料在他指缝中被拉扯地变形。他蹭着床上的被子，换着几个姿势无意间地摩擦。沈巍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来，井然忍到了极点，却还是不断地发出些破碎的，温暖的呜咽。
他感觉到爱人的那双手，紧紧地握在他的腰胯上。几乎让他觉得，骨头都要被松了一寸。是他在狠狠地榨干自己，温暖自己。帮自己精神舒缓和放松，放松到大脑一片空白，只想着自己很爱他这件事。
“小巍……！！”
井然红着眼眶，下意识地颤抖着。
他听到了身后那个人的呼吸声。他的呼吸频率，急促起来是什么样的，缓缓地呼吸是什么样的。爱他时是什么样的。
“小巍……小巍”
井然晕厥过去。在他失去意识的一秒前，被人紧紧搂在怀里。
沈巍垂下眼，也忍不住地轻轻呼吸着。他的汗顺着额头滴落下来，两个人的体温融在一起，暖化了整个冬夜。
还有不到十五天。
这一年就要结束了。冬季也要结束了。
沈巍眯起眼睛，把恋人搂在怀里。
这个冬天，井然没有冻着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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